有一支真正的COVID-19疫苗摆在你面前，打还是不打？

我国的COVID-19疫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态势。

一方面，疫苗研发进展披露非常高调，我国有三款疫苗已经正式进入第3期人体临床试验，入组接种3万多人，这三款疫苗还在这几天的服贸会上闪亮登场，宣布合计年产能达到6亿剂。另一方面，疫苗的应急接种正在低调开展，由于签署了保密协议，很多人已经接种，但在媒体上很少看到报导。

给大家看两个应急接种广泛开展的证据。

第1个证据是陕西省疫情应对办公室9月1日下发的红头文件。

该文件要求对全省医务人员、防疫人员、边检人员、保障城市基本运行人员等重点人群进行应急接种的人数摸底，接种按【自愿自费】原则进行，9月4日就要上报摸底情况。请注意，这是省级文件，而不是某个地市的文件，陕西省有3876万人口。

第2个证据是陶医生粉丝提供的西安市某小学的家校微信群截屏。

截屏显示出，老师正在征求班里学生愿意自愿自费接种COVID-19疫苗的人数。这位粉丝是当地母婴群的一个管理员，TA还向我提供了一些信息，包括：一共有3种疫苗可以选择，1000元2针（北京生物和武汉生物的产品）或1200元3针（可能是科兴中维的产品）；目前家长普遍关心是否安全，家长普遍愿意给孩子接种，但孩子都不太愿意打针。

不过，这个征求中小学生接种意愿的事被记者调查澄清了，原来是这位教师理解错了，实则在征求教师们的接种意愿。由此我们知道，教师也明确属于保障城市基本运行人员。据这位粉丝再反馈，教师中自愿自费接种的报名者非常少。

另外有一个证据不提供截图了，内容是我的疾控中心同行已经免费接种了第1剂COVID-19疫苗，注意是免费的，如果自费大家就不愿意了。

总之，可以这样认为：中国正在某些省份以及某些重点人群中低调地开展COVID-19疫苗应急接种活动。

然而，这些疫苗都还没有正式上市，其开展应急接种的法律依据可以从武汉生物COVID-19疫苗说明书里获知：源于卫科综函[2020]40号的文件（下图标注6），但这个文件具体内容尚不得而知。

目前，我国应用严防死守策略完美地控制住了疫情，没有疫苗，仅靠筛查与隔离。但我们都明白，这不是一种稳定状态，外国输入病毒不断来犯，相当于火星不断溅入中国这片草原，总是存在燎原的可能性。所以，严防死守策略并非上策，而且其对于中国经济已经造成的损失和将来预计的损失，无疑都是非常巨大的。

全民接种疫苗建立群体免疫屏障，取代严防死守策略，是不是好主意呢？

这就要好好算一笔经济账了，陶医生按自己的理解给大家算算。

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6月份预测，中国的GDP增速将从2019年的6.1%降至2020年的1%，目前看应该可以实现3%的增速，也就是只下降3个百分点。2019年中国GDP约100万亿元，那么下降3个百分点对应损失约3万亿元，相当于每个月损失2500亿元。

陶医生觉得可以这样理解：如果继续严防死守策略，中国每月的经济损失至少千亿级别。

如果全民接种疫苗要花多少钱呢？这个比较简单。

假设14亿人100%接种疫苗，每人接种2剂就是28亿剂疫苗。如此巨量的疫苗，政府采购价估计可以不超过50元/剂，接种服务成本算10元/剂。

那么疫苗采购成本就是1400亿元，接种服务成本是280亿，合计成本1680亿元搞定。对于疫苗供应商来说，1400亿元的采购总额应该可以覆盖全部的疫苗研发和生产成本了，再出口一些就更赚了。

这样看来，全民接种疫苗后把国际交流恢复到以往水平，用一次性的1680亿元投入避免今后每个月上千亿元的损失，似乎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。

不过，全民接种疫苗面临两类挑战：科学挑战和人群意愿挑战。

首先是科学上的挑战。

目前不确定疫苗的真实保护率是多少，以及保护效果可以维持的时间。如果保护率太低，即便全民接种，也无法建立群体免疫屏障，也就不能阻止疫情的扩散，但可以降低个人患病风险；如果保护效果只能维持数月至1年，那就意味着需要定期接种，这个投入就不小了，而且可能占用大量疫苗接种资源，影响到儿童的常规疫苗接种。

另外，虽然可能性很小，但疫苗还不能完全排除ADE效应的隐忧。ADE效应可以理解为，疫苗产生的抗体非但没能消灭入侵人体的病毒，反而还会帮助病毒入侵人体细胞，加重病情。如果疫苗有ADE效应，那么同样感染病毒，接种疫苗者的症状会比没接种疫苗者更严重。但是，总体而言不必过于担心疫苗ADE效应。

其次是人群意愿的挑战。

这是最难控制的环节，前车之鉴是2009年的甲流疫苗大规模免费接种。

当年，中国在全球首个研发出甲流疫苗并迅速组织厂家量产。政府采购了1.5亿剂甲流疫苗供中小学生和特定人群免费接种，接种工作从2009年9月开始，2010年春节前基本结束，最终只接种了1亿剂，5000万剂报废。

造成这种尴尬结局的原因有三个：1对快速研发疫苗的安全性担忧以及2不受控制的接种后死亡事件报导，导致公众恐慌，接种热情瞬间逆转，原来填过接种意愿书的家长纷纷反悔；再加上3感染甲流的后果并不严重（当时美国已经放弃对甲流的防控），也导致了公众接种意愿的一落千丈。

可见，并不是政府提供免费接种，公众就一定会配合。

这次的COVID-19疫情，比2009年的甲流疫情严重，但中国已经通过常规策略实现了疫情的完美控制，所以在疫苗接种开展上不必那么着急。

也许是吸取了2009年甲流疫苗免费接种不利的教训，这次中国在COVID-19疫苗接种上没有完全采取免费接种策略，目前看是免费与自费并行，试探重点人群自费接种的意愿，借此了解整体公众的接种意愿。

目前了解到，自费接种的价格主要是1000元2剂，使用北京生物或武汉生物的产品，有两种接种程序：间隔14或28天各接种1剂，或当天接种2剂分左右上臂。还存在1200元3剂的情况，是否使用科兴中维的疫苗还不清楚。

目前可供应急接种的疫苗有4款，3款灭活疫苗和1款腺病毒载体疫苗，均为国产疫苗，腺病毒载体疫苗主要在军队中接种，所以公众可以接触到的大概率是灭活疫苗。

国外进入第3期临床试验的COVID-19疫苗多采取了核酸技术或病毒载体技术，技术上比国产疫苗先进，但失败的可能性也高于国产疫苗，在没有正式上市前，中国不可能冒险进口这些疫苗。就算将来这些国外疫苗上市了，中国自己的国产疫苗也足够用，没必要去进口。所以，就不要考虑进口疫苗这个选项了。

介绍了那么多，最关键的一点是：目前COVID-19疫苗针对重点人群开展应急接种，非重点人群即便想自费接种，也没有机会。

如果你属于重点人群，也就是VIP，并接到了自费或免费接种的通知，有一支真正的COVID-19疫苗摆在你的面前，种还是不种呢？

陶医生的建议是：

如果免费接种，那我建议欣然接受。能够享受免费政策，说明你属于VIP里的VIP，也就是VVIP，你感染COVID-19的风险即高于普罗大众，也高于一般VIP。国家希望你尽快接种，所以给予你免费接种的福利，你理应配合，但你也有拒绝的自由。

如果是自费接种，那我没有建议可以给你。你是一般VIP，感染风险介于VVIP和普罗大众之间。国家虽然也希望你接种，但不如希望VVIP接种那样迫切，于是给你自费接种的机会。是否接种，你自己拿捏吧。

（完）